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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-01

《儿时记忆中的“年”》 随笔 刘艳芳

新闻来源:福建戴姆勒试车场浏览次数:日期:2012-01-31

每一个中国人对过年都有着特殊的情结,有着难以磨灭的回忆。回家过年,更是每个人发自内心的渴望。爆竹声中,一岁又去。关于过年的回忆,自然是五味俱全,尤其春节将至,脑际总会映现出从前种种老习俗,觉得那番热闹景象蛮有年味,且亲情浓烈。

至今还清晰记得,每当进入腊月,家家户户便弥漫着浓浓年味。特别是喝完腊八粥之后,各家各户开始清扫屋里屋外、置办各种年货、张罗敬神进香,似乎家家户户都忘了全年的烦恼和忧愁。快到年关时,我们姐妹几个时不时问问爸妈“还有几天过年”。年逾古稀的祖父母也没闲着,买红纸,写楹联备香烛,剪彩纸,全家一直忙到大年三十。但是我最喜欢的是腊月二十六这一天忙碌时的景象。因为这一天要忙两件大事:上午扫尘带送灶,下午蒸馒头。尽管远算不上家大业大,扫尘时还是让我惊讶,很多的坛坛罐罐锅碗瓢盆,摆出来,去尘除垢。母亲则忙着洗洗晒晒。到下午蒸馒头,其实是蒸包子。这时堂哥堂姐会来帮忙,家里就热闹起来。我就跟着凑热闹,由于包的不好看,还经常被堂哥堂姐们取笑。蒸笼里除了包子,还有黏团、发糕、麻花卷子,及各种生肖,热气腾腾地端出来,一屉一屉地掀在簸箕上冷却,很漂亮。每出一祸,我都要吃上几个,但还是很期待能吃到硬币,呵呵,一心只想着发财。有一次,我看到蒸好的生肖——蛇,活灵活现的, 我就把它给吃了。被妈妈用筷子敲了一下头,妈妈说那是要等到过完正月十五才能吃的。

馒头蒸出来,乡下人家就没大事了。到了腊月二十七八,做好肉圆炸好鱼鳔,几乎万事大吉,就等着大年三十了。
大年三十上午母亲熬了一碗糨糊,父亲手拿对联,而我须站在五米开外负责看两边是否对齐。然后父亲看着贴好的对联问我,认得吗?认得。认得就好,好好记住!

我们皖北人除夕这一天最热闹的是中午,12点一到,准时放鞭炮。全家人围坐在饭桌上,男女老少都穿着新衣,按辈分依次排坐。旺旺的炭火驱赶着寒冷,红红的香烛增添了喜庆,热腾腾的菜肴使年味达到白热化,连平日酒不沾唇的祖母和母亲也斟上一小杯抿上一小口。那时我也要喝一杯酒,辣酒,不喝不行。父亲叫的,郑重其事。更小的时候只用筷头蘸一点,到了中学以后,换了一只二钱五的小酒杯。父亲说喝一杯,明年念书有进步。母亲这时候会笑一下,也不阻止。很辣的酒,有些逞能地一饮而尽。大约因为父亲温和的脸色。

饭后开始包饺子、炒年货。母亲把我们姐妹几个进行明细分工,由于我是老大,专门负责剁饺子馅(纯粹是卖力气活);老二人比较灵活,负责擀饺子皮,老小负责把包好的饺子摆放好。父亲则在灶边炒瓜子花生,锅铲翻动,盖过了我们母女细细的说话声。我们姐妹几个一边干着活,嘴里却在停的问父亲瓜子花生炒好没。等饺子包完,天就晚了。吃过晚饭,一家人坐在电视旁边一边等着看春节联欢晚会,一边围在一起守岁,笑声、乐声、嗑瓜子声交织在一起。

初一天天刚蒙蒙亮,就听父亲起床了,我问父亲起那么早干什么呀、他说,要放鞭炮,因为在新的一年里第一个起早放鞭炮的人,来年有好兆头。喝过一碗苏糖茶,就特意穿上母亲准备好的、带有大口袋的衣服去挨个给长辈拜年,说些“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”之类吉祥祝语。记得儿时,拜年是要跪下给长辈磕头的。儿时很喜欢这种陈规古习,因为每给长辈磕头,便会得到一包压岁钱。这一早,我们如同打麻将自摸满贯似的兴奋异常。有趣的是,祖母笃信佛,每当初一一大早,她总会端来一只盛有香醋的瓷碗,然后用火钳夹起一块烧红的炭火迅速放入碗内,顿时“嗤”的一声,屋里弥漫起一股带有香味的白色烟雾。据说此举可驱邪除魔、消灾去害,幼时信以为真。如今看来充其量短期可以消除空气中细菌,对预防流感有益。

四周的鞭炮声渐次响起,或远或近。外面早已风大雪紧,我们姐妹几个怀里揣着挣来的压岁钱,高高兴兴地在雪地里堆雪人、打雪仗。

如今,时代变了,生活也变了,从前过年那些“老古董”已难觅其踪。

作者:刘艳芳    责任编辑:刘宏